豐 碑
——漢魏受禪碑重刻記
文/德林
2008年5月12日下午二時許,數千公里之外傳來的余震,短暫打斷了臨潁縣政協會議室熱議的話題,巧合的是,會議的主題,正好是為延續1700多年的政治文化余震——漢魏三絕碑的搶救性重刻工作,做最后的動員!
經過兩年多時間的考察、論證,漢魏“三絕碑”的重刻工作進入實質性施工階段。時任臨潁縣政協主席的蔣學政,正在主持召開由來自全縣書畫界、文史界以及有關金石專家參與的專題報告會,通報考察準備工作情況,落實下一步重刻工作實施方案。遠方余震帶來的不適沒有影響會議的進行。
蔣學政認真地記下每一個富有真知灼見的發言,眉宇間透著堅定和自信!
軍人出身的蔣學政,工作上嚴謹自律,作風上雷厲風行。深耕政協工作多年,把“協同八方”的統籌性發揮到藝術的境界,更是把文藝工作“以文化人”的獨特性運用得得心應手。多年來,他注重團結、凝聚全縣優秀文化藝術人才,通過理念引領,形成了共同提高的合力,有效地服務于新時代社會的進步。在他的大力加持下,先后成立了“臨潁縣政協書畫院”“臨潁縣慈善書畫院”,建立名人名家定期交流機制,成功舉辦豫中多地市書畫交流展,轟動中原。一批批省級和國家級藝術人才脫穎而出,使臨潁縣文化藝術事業呈現空前發展的良好勢頭。還組織編輯出版了《陳星聚傳》《志在四方臨潁人》《臨潁金石錄》《厚重臨潁》等具有很高文獻價值的文史資料。這種持續的良性積淀,為這次漢魏“三絕碑”重刻工作提供了有力的人才、理論、技術支撐,體現出了既往工作成就的價值和意義。
臨潁地處中原腹地,沃野平川,含中原之秀氣,沐地緣之靈光,交通便利,物產豐盈,人杰地靈,名人輩出,在歷史長河中獨領風騷。遠古時代,就已有人類活動足跡遍及潁河兩岸,先民們在此繁衍生息、播撒文明近萬年。西漢初年置縣,迄今已延續2200余年,曾經擁有“潁川古郡”和“臨潁郡”的歷史輝煌,在這片古老的熱土上,蘊藏著豐富的歷史文化遺跡,發生過許多歷史事件和歷史故事,造就了大批仁人志士和歷史人物,留下了許多歷史瑰寶和文化遺產。
在全國范圍內,有多處所謂的“三絕碑”。由于獨特的歷史和地理優勢,臨潁成為三國文化的發源地,被稱為“三國文化之根”,最古老、最具文化和歷史價值、堪稱“三絕之首”的《受禪表》碑和《公卿將軍上尊號奏》碑,與見證漢魏政權交替的“受禪臺”,至今仍矗立于臨潁縣繁城回族鎮,1800年后,這兩通被譽為“三絕碑”的石刻,仍訴說著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不流血王朝更替真相。
魏黃初元年冬十月辛未日(公元220年)十月二十九日,河南繁陽(今漯河臨潁繁城鎮)的受禪臺上,一場改寫中國歷史的典禮正在上演。漢獻帝劉協在群臣注視下,將象征皇權的玉璽交予魏王曹丕。這場被后世稱為“禪讓”的儀式,宣告了四百余年漢王朝的終結。臺前矗立起兩通巨碑——《公卿將軍上尊號奏》與《受禪表》。
兩碑形制恢弘:《受禪表》碑:高3.28米,寬1.09米,圭形碑額篆刻“受禪表”三字,碑文22行902字,記載受禪典禮盛況《公卿將軍上尊號奏》碑:高3.40米,寬1.09米,篆額“公卿將軍上尊號奏”,正文1359字,記錄著46位大臣的勸進過程。
兩碑內容相互印證,共同記載了當年漢魏受禪的完整過程,是中國歷史上有文字記載以來第一次政權和平交接。它標志著東漢王朝的最后滅亡與曹魏政權的正式建立,對醫治東漢末年長期戰亂造成的創傷,穩定中原政治局勢,促進中原經濟文化發展,進而統一中國,具有積極意義。古有堯、舜、禹禪讓,但那只是傳說,沒有文字記載,而此二碑記載的卻是歷史真實事件。所以“受禪碑”是研究中國歷史發展史和中華書法演變史不可多得的珍貴資產。
三絕碑最深刻的歷史價值,在于它完整呈現了中國古代政權合法性建構的范式。面對“同姓繼承”的主流傳統,曹魏集團創造性地整合先秦政治文化資源,為異姓更迭開辟理論路徑。強調“天命不于常,惟歸有德”,打破“劉姓專屬”的天命觀。以道德優勢置換血緣正統。
當八百年后趙匡胤陳橋兵變時,“黃袍加身”的劇本正是漢魏故事的翻版。從魏晉到唐宋,七百余年間十余個王朝更迭皆以“禪讓”形式完成,漢魏三絕碑由此成為記錄中國帝制政權交替的范本。
拋開政治內涵,三絕碑同樣是中國書法史上的里程碑。唐代劉禹錫在《劉賓客佳話錄》中首次揭示其 “三絕” 內核,因而得名 “三絕碑”。
文表絕:御史大夫王朗撰寫的碑文,論述極為縝密。從堯舜禪讓的傳統說起,一直論述到曹丕德配天命,層層遞進,環環相扣。“添一字則余,去一字則損”,這種精煉的文風,將曹丕代漢的政治合法性編織成不朽的修辭,使文章在當時及后世都被奉為經典。
書法絕:尚書梁鵠以漢隸書丹,其書法造詣深厚,連曹操都對其癡迷不已,曾將其字 “懸于帳中,朝夕玩味”。在三絕碑中,梁鵠的書法筆力沉雄,方正威嚴中暗藏流動氣韻,每一筆每一劃都展現出其高超的書法技藝,給人以力與美的享受。
鐫刻絕:楷書鼻祖鐘繇執刀刻石,“受禪碑”全碑 899 字,字字精準如范本,筆畫間 “不犯不離,相互映襯”。鐘繇的刻工精湛無比,他將梁鵠的書法墨跡完美地轉化為金石文字,使書法的韻味與石頭的質感相得益彰,為后世留下了無與倫比的刻石范本。
三絕碑最震撼的藝術價值,在于它矗立在隸楷之變的斷層線上,是研究漢魏書法發展演變的重要實物資料,展現出諸多獨特的書法特征。是一部刻在石頭上的書法進化史,它用方峻的 “折刀頭” 劈開了篆隸的渾圓世界,以頓挫的雁尾預示著楷法新章。它不僅代表了漢魏時期書法藝術的最高水平,還被視為中國書法史上南北兩派的源頭,對中國書法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。
自誕生以來,三絕碑便成了書法藝術的圣殿。
書家朝圣地:王羲之曾揣摩梁鵠筆法,從中汲取靈感,為后世留下了千古一帖《蘭亭集序》;顏真卿則汲取其方正骨力,形成了雄渾剛健、大氣磅礴的獨特風格;歐陽修更是著有《讀繁城受禪碑》,對三絕碑推崇備至。此外,蘇軾、康有為等眾多書家也都曾在此駐足,從三絕碑中汲取營養,可見其對后世書法大家的影響深遠。
碑學教科書:明人郭宗昌贊其 “雍雍雅度,衫履自飾”,形象地描繪出三絕碑書法的端莊典雅之美;王世貞在對比漢唐書法時,稱其 “方而瘦,勁而整”,是漢法的典范之作??涤袨樵诟爬ò?ldquo;三絕碑”在內的魏碑時提到“書家之盛、莫如季漢、遺筆獨存、雄偉冠時”等,其理論有著“振聾發聵”的聲勢。
文化基因庫:三絕碑所承載的文化信息除了書法藝術的范疇,它不但見證了漢魏時期的政權更迭、社會變遷,還反映了當時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等諸多方面的內容,是研究漢魏歷史文化的重要實物資料。同時,它也成了中華民族文化基因庫中的重要組成部分,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蘊,不斷激發著后世對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弘揚。
但由于受到封建正統觀念的影響,不少人對此二碑與曹丕受禪事件本身持否定態度,這就不能不影響到二碑的流傳,致使它們長期以來處于名聲顯赫而拓本難尋的窘境。
更令人遺憾的是,這一被國務院升格為全國重點文保單位的珍貴之極、璀璨奪目的國寶,由于年代久遠,飽經日銷月鑠,風侵雨蝕,加之人為損壞,致使碑體風化泐損嚴重,字體剝落,漶痕累累,字跡難辨,景狀慘然。且隨著時間的推移,自然損壞速度加劇,呈將損毀殆盡之危!
這些讓一向熱心于文史工作的蔣學政,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怎能忍心這高價值的歷史文化遺產,如此被時間的流水沖刷損毀下去!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,解決千百年來二碑佳拓一紙難尋的問題,加緊搶救和保護重刻漢魏“三絕碑”成為當務之急,勢在必行!一種發自內心的責任和擔當,讓他下定重刻漢魏三絕碑的決心!
為人菩薩心腸,處事霹靂手段的蔣學政,早在兩年前,一個搶救性重刻三絕碑、拓印完整碑帖的宏大構想就已經付諸行動了。
2006年5月,平素重情厚義、廣結文緣蔣學政的這項重大決定,得到全縣文史和書畫藝術界人士的積極響應:素稱臨潁文學大家的河南大學文史學教授袁希聲來了、曾在河南社會科學院深耕文史工作多年的李韌老師來了、漯河大學資深歷史題材作家譚建昌來了、全國著名臨潁籍書畫家尤中會、王宏現來了,還有常駐臨潁縣政協書畫院的知名書畫家邢建生、婁彥君、劉穎鋒,洪豐倉、田振亞、崔剛山、德林、王朝陽、孟寒、邢廣科等一眾人士也主動前來請纓!
振奮人心的是,這項工作得到了縣委、縣政府的大力支持!并把該項工程納入縣政府工作日程,商定由縣政協主持重刻工作。
然而這是一項既麻煩又瑣碎、牽涉面廣又具諸多不確定性的工作!原則上講,所謂“重刻”,就必須做到盡最大可能恢復其原貌,使其原有形質得到再現,才是這項工作的實質意義。但面臨的困難和問題是艱巨和復雜的。
首先是文字的缺失,字形的殘損等難題,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。原碑文近千字的受禪表碑,現如今僅剩殘損不全,漫滅難辨的不足百字,存世拓本更是廖廖可數。正如南宋學者洪適所言:此碑石理皴剝,字跡晻昧,原文已闕三分之一,余拓所存即前段,后段更不可得矣!明代王世貞也說:惜“受禪”闕前數行,中又多斷簡,再經裝池致零落,其存者猶奕奕精采射人矣!二人都是歷史上著名學者和收藏家,他們尚且如此,一般人尋覓二碑佳拓之難就可想而知了!
其次是收集到的字形斑駁模糊而殘缺不全,需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掃描、一筆一畫的修補、反復排版組合,達到風格氣韻和諧統一的效果。
再次是經專家鑒定,其原碑石材為稀缺的“五彩魚子石”,它屬于石灰巖的一種,其核心特征是,其質呈魚卵狀斑點,石面上密布著大小均勻、凸出石面的顆粒,狀如魚籽,其色彩豐富、變化多端。通常底色為青黑色或深灰色,而上面的“魚籽”斑點顏色略淺,常呈赭黃色或灰白色,形成自然的色彩對比,因此而得名。它石質堅硬、細膩、耐磨,這正是它能被選為重要碑刻材料,并歷經千年而文字得以較好保存的原因。
又因其獨特的紋理和吉祥的名稱,常被視為多子多福、豐收富足的象征。 “魚子”象征著繁衍和生命力。同時,其“五彩”的特質和堅固耐久的特性,用于制作象征皇權更迭、傳之萬世的受禪碑,在寓意和規格上都十分相配。
正是因為魚子石獨特的物理特征,其拓印出的拓片也擁有與眾不同的、極易辨識的特點:
一是標志性的“魚籽”底紋,這是魚子石拓片最鮮明的“身份證”。拓片上,在碑文筆畫之外的空隙處,會布滿均勻、密集的淺色圓形或橢圓形斑點,如同整張拓片印在了一塊“魚籽”背景布上。這種底紋是自然形成的,無法復制,因此也成為鑒別該碑拓片真偽的重要依據。
二是獨特的金石韻味與肌理感,由于石碑表面布滿顆粒,拓印時,宣紙在捶拓過程中會隨著顆粒起伏,著墨時會形成自然的濃淡變化和微妙的深淺過渡。這使得拓片整體看上去不僅有其文字本身的書法美,還帶有一種強烈的金石質感和獨特的顆粒狀肌理,藝術效果遠超普通光滑石碑的拓片。
三是文字與底紋的相得益彰,
斑駁陸離的“魚籽”底紋,與歷經風霜的碑文字口相互映襯,共同營造出一種古樸滄桑、渾厚雄健的歷史感。
這種效果完美契合了漢魏書法(尤其是隸書向楷書過渡時期)那種古拙、厚重、大氣的時代風格,使得拓片在視覺上更具沖擊力和藝術感染力。
但這種石材本身較為稀有難尋,開采和雕琢難度很大。
最后一步,也是最關鍵的一環,就是要有與原碑雕刻水平相當的鐫石者,以達到在鐫刻過程中,整體布局應規入距,一字一格,不蔓不枝,一點一畫揚形質之美,刀法圓潤流暢,再現丹稿精絕之目的。
面對這些困難和問題,蔣學政鼓勵大家:“先人們創造了歷史,這是一種客觀存在,用我們的努力去把這些千年散失的碎片,還原出歷史的真貌,就等于延續了歷史、發展了歷史,那么我們的工作也就有了歷史性意義,只要我們傾盡全力,深入細致做好搜尋補救工作,就一定能夠成功!”
由于蔣學政的鼓勵和支持,根據工作需要成立了三個專項工作組。
一是文字、字體溯源組。首先是兩通碑文的收集、完善和校對,查詢借鑒各種歷史資料,確保碑文的正確和盡可能的完整。其次是在全國范圍內收集漢魏三絕碑拓本復印件,為此特意派出邢建生老師,在浙江省安吉吳昌碩紀念館駐留三個月,利用該館在全國的名氣,聯系到相關的收藏家,得到了寶貴的支持和幫助。同時通過網絡,在全國藝術書店購進有關漢碑大全書籍,大海撈針式的對相關、相似的字形都進行認真的比對篩選,有理有據的予以選用。
二是技術修復組。書法家崔剛山充分發揮其廣告公司優勢,挑選技術精湛的設計人員,對收集到的字形進行掃描、篩選、修補、排版等系列復原工作,打印出寫真效果圖,交由袁希聲、尤中會、李韌、譚建昌等組成的審核專家組,進行認真審定。一遍又一遍,一版又一版,最終敲定理想的效果圖。
三是材料施工組,由蔣學政親自帶隊,先在省內洛陽、焦作等地了解情況,咨詢專家,科學制定方案。后又到浙江、安徽等地現場考察,遍查史料。通過在全國范圍內的精挑細選,令人感到神奇的是,最終在安徽省的“繁昌縣”找到了這種稀珍的石材!
真的不知道是一種巧合或是奇妙的安排,漢魏時期中原“繁昌縣”三絕碑所用的石材,竟然在1700多年后,再次需要它時,出現在安徽省的“繁昌縣”!
歷史往往會戲劇性演變。據傳,公元220年,曹丕在“受禪”前,曾多次占卜,以確定受禪地。后發現了潁川地的繁陽亭,這里不但地氣佳,而且又有司馬懿的大軍駐扎,既能起到安全保衛作用,也有足夠的人手修繕行宮、受禪臺等建筑。在隆重的受禪儀式后,曹丕將此地升格為"繁昌縣",寓意"繁榮昌盛"。
45年后,也就是公元265年,漢魏政權和平更迭的一幕在曹氏與司馬氏之間重演,司馬炎代魏稱帝,建立西晉,統一三國。
安徽省“春谷”與“繁昌”的聯結,源于中國歷史上一項特殊的政策——僑置郡縣。
西晉司馬炎在位后期,朝政混亂,發生了“八王之亂”和緊隨其后的“永嘉之亂”。北方陷入戰亂,大量百姓和世家大族為了避難,紛紛向南遷徙,也就是歷史上著名的“衣冠南渡”。
公元318年,司馬炎的從族子司馬睿在建康(今南京)建立東晉政權。為了安撫和安置大量南遷的北方士族與民眾,朝廷采取了“僑置”政策,即在地理位置、環境相似的南方,設立一個與北方原籍同名的郡縣。在這樣的背景下,開國皇帝司馬睿,直接下達了在春谷地僑置繁昌縣的命令,從而將“繁昌”這個地名永遠地刻在了安徽的版圖上。而中原故地的“繁昌縣”,卻回到了原本的臨潁縣繁陽鎮(繁城鎮)。
“繁昌”魚子石回歸故土,也許是冥冥中的召喚,更是一個“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”的驚喜!
所有歷史上被稱為“三絕碑”的石刻,其碑文作者、書丹者、鐫刻者均為當時頂級一流。經過反復努力,已成功制作出與原貌接近的效果圖,鐫刻者的選擇便成了最后的關鍵一環。經過全國范圍內的篩選,最終決定,訪請浙江安吉雕刻家陳世德,為這次漢魏“三絕碑”重刻鐫石。陳世德,這位來自浙江吳昌碩紀念館的雕刻家,深受故鄉厚重書畫與金石傳統熏陶,秉承了吳昌碩先生“詩、書、畫、印”四絕融會貫通的藝術精神,在古碑重刻方面,他經驗豐富,技法純熟,運刀如筆,氣息古雅,筆意雋永,幾可亂真。
歷經三載寒暑,多少陰晴圓缺,蔣學政率眾,把“不可能”一步一步變成現實:殘字補闕,拓片、典籍、網絡資料疊成半人高的“字海”,一撇一捺皆經多目所校、眾手所拓。他們青燈為伴,掃描、修補、排樣數十稿;尋五彩魚子石輾轉千里。在鐫刻過程中,陳世德以嚴謹的匠人之心和非凡的悟性,精準復刻了原碑“文章絕、書法絕、鐫刻絕”的神韻,尤其在下刀時深刻領會了鐘繇鐫刻中那“字字一格,毫厘不差,中規入矩,不犯不離”的絕妙境界,讓千年漢魏風骨通過他的刻刀得以傳承與重現。寒來暑往,當最后一筆落定,千年文脈重歸完整,兩碑原貌初顯。
2009年6月,臨潁縣政協不負重望,群策群力,內外聯手,漢魏三絕古碑重刻工程告竣!
然而在整個過程中,所經歷的困難和艱辛只有他們知道!當重刻成功的《受禪表碑》和《公卿將軍上尊號奏碑》再次矗立在1700多年前,這片曾經改變歷史的古老土地上,并拓印出第一張完整的拓紙時,那滄古的、沙沙的、朦朧可辨的字痕和與文字相得益彰,斑駁陸離的“魚籽”底紋,仿佛又喚起人們千年的記憶!
與此同時,大家所有的焦灼和風塵都化作碑陰的榮光,印入人們回思的腦際。
高速奔騰的列車,更應該明白從哪里來,到哪里去。拂去歷史燈盞的積塵,挑亮銹結的燈花。站在新時代的列車上,唯有尊重傳統、敬畏歷史,才能開辟更加美好的未來!
于乙巳霜降
責編:瘦馬 編審:王輝 終審:盧子璋